顾夫人这次没有否认:“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不是看出来的,而是感受到的。”致远解释:“虽然我不懂刺绣,但也能感受到这张猫的精密与美轮美奂、无与伦比。能绣出如此精致完美刺绣的人,一定从小经过了严格而长期的言传身教,并具有极高的天赋和创新能力。以夫人在刺绣界的地位,不可能不有所耳闻。”
顾夫人点点头。
“有的人锋芒毕露,‘针’却是笑里刀,绵里藏针。”致远说:“可是,无论他怎么隐藏都一定与刺绣界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只要找到刺绣人,就找到了推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针’的面目就会出现了。”
“前提是从这张刺绣入手,从这张刺绣上找到一根不小心突出表象的刺,一经挑起即牵扯出环环相扣、盘根错节的天罗地网,掀开表象底下暗藏的真相。”
“夫人,我说的对吗?”
顾夫人抬起头,望着窗外沉沉的黑夜,脸色一瞬数变,良久无语。
“如果你为难,夫人,你可以不说。”袁梅体谅地说。
顾夫人摇摇头,接过致远手里的刺绣,用手轻轻地抚摸,摸得很慢很用心,就似在抚摸自己的儿子,然后缓缓说:“我确实知道它的主人,因为他就是我徒弟。”
“啊?”小姑叫了出来:“我怎么也不知道?”
“这不怪你,我是秘密收他为徒的。”顾夫人叹了一口气:“因为他是个男人。”
小姑吐吐舌头:“男人不去闯东部大陆,学刺绣做什么?”
“是啊。”顾夫人说:“干我们这行,都是女流之辈。男人一般是不屑做的。”她眼睛泛着自豪的光:“可是,他不一样,不仅有着极高的天赋,更重要的是,对刺绣有着疯一样的着迷,如果说,天下还有谁能绣出这张刺绣,非他莫属。”
致远问:“他叫什么名字?”
“叫瀚。”
“瀚?”
“是的,就是广大的意思。”
“他住在什么地方?”
“三华山。”
“我能荣幸认识他吗?”
“嗯,我可以带你们去。”顾夫人说:“你们见到他,一定会不枉此生、不虚此行,一定会感激得要死,说不定你们还会成为朋友。”
她眼里象有根针:“他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其实,致远神眼请教的时候,还问了一个自相矛盾、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既然‘针’是一把不祥的剑,凡是看到它的人都会死,那么,‘针’的主人见到它,岂不一样要死?照这种推理,岂不是没有人是‘针’?”
神眼没有直接回答,却反问:“你养过藏獒吗?”
“没有,但我听说过这种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