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姝有点震惊,突然不认识了自己眼前的少年。他从云端堕落到了地狱,与掌管黑□□望的恶魔做了交易,浑身换上了铺天盖的冲动贪欲,混杂着早已刻在灵魂里的纯净拼命引诱着她。

    沈遇书有一下没一下轻嘬她的嘴角,目光落到她脸上,仿佛在观察她的反应。见她少有地懵懂发愣,眼眸里似有奇异的光划过,倏地堵实了她冰凉的唇,带着少年特有的莽撞如饥似渴地向她索取。横扫过她的喉咙,拼了命往里闯,好似要将她的心脏都拖出来捣碎。

    一路穷追猛打,不给她留有任何迟疑、拒绝的机会。

    颜姝几乎是脑中一片空白,突然想起过去不知是谁说的“早晚有人会将你的心捣得稀巴烂,那就是你的报应”。这种的事情上,她一向喜欢站在主导,把握着恰到好处的节奏,带着别人走。因此,在这件事上,她也有一种奇怪的好胜心理。

    更何况她不是什么好人,心里那道本就岌岌可危的道德线,很快就被如此过火的挑衅与脑子里乱跳起舞的狂躁所冲破。

    等她回过神儿时,自己早已被疯狂的躁意控制着放肆地回应了对方,沈遇书也半点不迁就她,始终试图将她全全压制。颜姝怎么可能认输,半残废的手被他死死摁在两边,她就用半残四肢的剩下两肢,半身不遂也不影响她的发挥。

    窗门紧闭的卧室,骤然变成了十八层地狱里火刑炉,两个罪欲滔天的人被关在这里,哪个小鬼添了把火,宽敞卧室的空气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沸腾了起来,浓重的气息试图将她笼罩。

    只有隐约间凯撒的吠叫,提醒着这是现实,是人间。

    她感受到了,少年正挥旗呐喊地正在威胁她。

    第一次,使她觉得有点危险。

    清晰地感受到了对方不得要领的挥刀弄剑。颜姝眯着眼回味了一下,狐狸眼尾得意地弯出一点弧度,朝对方耳朵吹气,故意说:“求我,姐姐教你啊。”

    这声“姐姐”,还是上回这位少年以未成年身份勾嗯引她的时候叫出的,那时候她就听出了别有一番味道。如今用在这里,果然很合适。

    “姐姐?”沈遇书退开两寸,目光掠过她狐媚潋滟的眼底,渗出细汗的鼻尖……饿狼一样检查自己刚打回来的猎物,一字一句地说:“不需要。”

    颜姝的目光变得好整以暇,嘴角轻轻提起,带了点儿玩味。

    沈遇书往日最受不得她如此表情,下一刻,他不打招呼地骤然扯开颜姝较宽的连衣裙领口,动作粗鲁得半点不符合他的清冷气质。昂贵的面料这会儿显得十分不堪一击,“哧哧”两声应声裂开。

    白得惊人的皮肤暴露在焦灼的空气里,与凹凸分明的骨骼一样吸人眼球,肩下两寸指甲盖大小的纹身随着身体主人的呼吸,在薄薄皮肉包裹的骨头上律动,像一只时时盯着人的眼睛。

    沈遇书的目光定定地盯着那圈纹身,忍不住伸手覆在上面,带哑的嗓音问她:“它代表着什么?”

    一定有什么非同一般的意义,才将它刻在皮.肉里,放在工作室的每一个角落,时刻提醒。

    “意义?”颜姝在极近的距离里望进他深沉的双眼,意味深长地笑了,缓慢说:“因果循环。”

    所有事情,当人们无能为力的时候,都会寄托给因果报应,种什么因得什么果,是信仰,也是约束。

    就像一个圆,走完一圈接着下一圈,来来回回,循环无尽。

    “因果循环。”沈遇书轻轻重复了一遍,吻上那个图案,“我不信因果报应,只信我自己。”

    “姐姐想要什么果?我帮你种下那个因。”

    话落,颜姝蓦地侧头去寻他的嘴唇,用了毕生经验去绞着他,向来悠哉得意的双眼宛若城门失了火,试图

    将眼前这条“池鱼”也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