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上都搜不出来什么太多信息，能被找出来的零星几张照片也寒酸的很。好不容易扒拉出一个快长毛的贴吧，从表述能力堪忧的约架帖，控诉情伤帖来看，大概率是那种升学率吊车尾的小学校没跑了。
他换下鸭舌帽的外套和里面被划破的衣服，刚想该扔的扔该洗的洗，抖搂了一下外套，夹层里却掉下半包软包烟，还有个快没油了的透明打火机。
还是包红塔山。
外面突然传来开门声，宗宇被吓了一跳，急匆匆把一床东西都埋进被子，宗盛泉打着电话进了门。语气有点不好，每接一句话气氛都更紧张一级，到临界点后却是片刻沉默，最后以生硬的几声陪笑做了收尾。
宗宇没出房间，听着外面开灯，挂外套，拉椅子，打开水壶接水，烧开，倒水，沉默，起身带到椅子在地板上引起摩擦，最后是靠近自己房间的脚步声，老爸进了房间，在自己床上坐了下来。
宗宇放下了手里的笔。
宗盛泉随手捡起宗宇桌上一本书翻了翻：“还习惯不？”
“学习好的比我原先学校多，下次考试可能就拿不到之前的名次了。考到高中部没问题，重——”
“我是说在家住的还习惯不。”
“啊，”宗宇愣了一下，“那有什么不习惯的……”
“你房间刚装好一个月，”宗盛泉笑着低头拍了拍床，说完才意识到有点漏嘴，默了片刻又开口，“你妈有没有给你打过电话？”
宗宇像是嗓子堵了，哑了半天，什么都说不出来。还没等他遍好理由，宗盛泉看了他一会儿，笑出了声：“都跟你说什么了？”
“嗤，”宗宇也笑了，“我妈说——你俩要是离婚了我归你养！”
“哦……”宗盛泉装作恍然大悟点点头，“你妈能舍得？嗯？”
两人都在这种诡异的话题里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宗宇拍着桌子：“因为我像我妈！她说可以天天让你看着！膈应你！”
“你不像你妈，”宗盛泉倚回床头，“你像我。”
宗宇补充：“脸像。”
“脸像你妈，”宗盛泉点点头，片刻后又低头轻嗤一声，“…像谁都不一定是什么好事。”
“出来吃饭，”宗盛泉见宗宇眉头蹙得死紧，起身敲敲宗宇的头，“快凉了。”
“快凉了——你吃完再给他修呗……”巷口的灯闪得像是颤巍巍的老太太，熬夜的蛾子都不剩几只。丁慈星蹲在纪亭旁边帮他打着手电筒，皱眉看他捣鼓宗宇坏了的山地车。
纪亭没搭话，换了条腿支在地上，把袖管又往上拽了拽，露出一截白皙的腕子，他扔了手里的螺丝刀，冲丁慈星伸手：“钳子。”
“你让老于明早出摊的时候帮你修呗……”丁慈星蹲得有些头晕，不耐地嘟囔了一句。
“还不是你给人家弄坏的！”纪亭冲小孩扫了一脚，“人家车今晚没骑回去，你还敢拖？要不然你自己来，我不管你。”
“自己来就自己来……”
“去！”纪亭笑骂了一句，“就你这小胳膊腿，挠人拆家还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