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姝没想到兜兜转转还是免不了一场打斗,不由感到一阵心累——这些江湖中人怎么都是一言不合就要开打呢?难道就不能坐下来好好谈一谈吗?

    转即又一想——这份仇怨还真不是坐下来聊聊就能解决的!可是这样为了报仇打来斗去,仇恨岂不是越结越深,难道竟是要到不死不休的地步吗?

    她可不想初入江湖便跟人结下死仇,是以忙收敛心神,诚恳的说道:“孟前辈,我自知有愧于二婶一家,不过我至今也是稀里糊涂的,不知事情怎么就发展到了现在这样的地步。”

    “此事虽非我所愿,但总是发生了,如今前辈要为女报仇本也无可厚非,可这样简单粗暴的打一场恐怕解决不了问题,反而会让仇怨越结越深。”

    “刀剑无眼,只要打斗就会有人受伤,不论是我受伤还是令孙受伤,咱们双方肯定更加不会善罢甘休,难道真要结下不死不休的世仇吗?”

    “五老峰上的那场争斗想来前辈也听说了,二婶一家已被争权夺利所害至此,想来她老人家也不想看到您为了她再结死仇的吧。”

    她这一番话说的又快又急,生怕对方打断自己,可是一边说,却又难免一边在心中鄙夷自己——终于还是将二婶一家的悲剧归为他们争权夺利的缘故来为自己开解了!

    只是对于她苦口婆心的解释劝诫,对方却毫不领情,孟天成仍然暴怒道:“难道我青城派还怕了你芳华教不成?”

    见他如此油盐不进,云姝不由气结,却不得不按捺着性子,继续好脾气的劝说道:“前辈武功独霸武林,自是无所畏惧,晚辈只是想建议前辈的怒火不妨换个稍微柔和些的方式发作,报仇也并非定要全靠武力,得些利益不好吗?”

    她话音刚落,就听那孟英豪指着碧瑶,色眯眯的笑道:“如果云姑娘肯带着你这名婢女做我的第三十四房小妾,咱们来个双宿双飞,把小爷伺候舒服了,我倒是可以考虑帮你劝劝爷爷。”

    云姝没想到此人如此不堪,她何时受过这种屈辱,不由气的俏脸通红,强忍着泪意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碧瑶也气得粉面含霜,怒斥道:“就你这副德性,给姑奶奶提鞋都不配,酒色□□之徒,看姑奶奶阉了你!”话音未落已拔出腰间两柄短剑,身如鬼魅般欺身上前,刺向孟英豪。

    与此同时,白金怒喝一声:“竖子敢尔!”便也持剑跃入了战圈。

    孟天成先前被云姝挤兑,此时自恃身份没有动手,青城派与孟英豪同辈的其余年轻弟子却没有丝毫顾忌,也不管什么以多欺少、胜之不武的江湖规矩,骂骂咧咧的一拥而上,将二人围在了中间。

    一时间不止刀光剑气横飞,污言秽语更是满天飞。

    街市上的普通行人和商贩早已吓得四散奔逃,却也有不少江湖人见状纷纷围了过来。

    白金和碧瑶武艺高强,被对方十几人攻击仍是游刃有余,只是再凌厉的攻势也管不住对方的嘴,对方仗着人多势众,总有那么几个人能仗着同伴的掩护骂些不堪入耳的话。

    云姝被思静、秀谨和白金堂的一众弟子护在中间,见越来越多的人围观过来,只能强忍着心中羞怒,思索着如何应付目前的处境。

    对方尚余五人未出手,其中除了孟天成须发皆白之外,其余四人均与云琴一般年纪,想来是孟天成的子侄辈,个个都是面色苍劲、肌肉虬结,看着就功力不俗。

    云姝担心若自己这边所有人加入战团后他们也都出手,便决定由自己陪他们“观战”,只吩咐思静等人道:“对方人多,你们不用顾忌我,去帮助白都司和碧瑶。”

    余下的几人齐声应是,同时刀剑出鞘,跃入了战圈。

    白金见此情景被对方的污言秽语激得发烫的头脑反而冷静了下来,忙跃出战圈,同时高声喝道:“众弟子听令,结北斗七星阵!”

    其中的七名弟子听了忙越众而出,飞身上前占据了七个方位,举剑对敌。其余人等则都默契的退出了战圈,仗剑站在外围,为七人掠阵。

    碧瑶眸中闪过一抹讶然之色,也悄然退了下来。

    云姝不懂阵法,却也能隐约感觉得到这七人的站位与步法都十分巧妙,竟隐隐对场中众人形成了包围之势,随着阵势的变化,七人联手往复,竟是流转不息、互为攻守、玄妙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