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里的血液逐渐沸腾,意识在一点点消散,他几乎看不清面前的一切,只有满目红色,以及脑中的诡异命令,是让他去杀人,让他的手染上鲜血。
乍然,脑中闪过一道白光,黎相忆想起来了,她在医书上曾看到过这样一句话,蛊毒发作大多有迹可循,比如月圆之夜日落之时,而人为控制的大半用乐器,比如笛箫琴。
此时,高莹玉气得如泼妇一般,手上猛地用力,“你给我过来!”
黎相忆刚想通,整个人就被拉离了位置。“放开!”她扭头往骆应逑看去,果然他开始不对劲了。
此时,众人的视线仍在黎相知身上,因为她还在笑,扯着自己的发丝笑,像个疯子,看多了,他们也开始笑。一时间,全场都是此起彼伏的笑声。
笛音响起的瞬间,骆时遗的脸慢慢转了晴,也不管黎相知今晚是否会沦为笑柄,他惬意地拿起酒杯,小小抿了一口。
辛辣的酒水入口,虽烈,但回味无穷。
出于好奇,侯玥嘉侧头看向身侧这个年轻的帝王,他面上并无表情,隐约是笑了。骆时遗长相俊美,加之与生俱来的贵气,的确能勾女人。
趁着其他人还没注意到骆应逑,黎相忆飞快扎了高莹玉一针,待她吃痛放手后立马扑到骆应逑身前,抬手便要往他眉心下针,然而他一把推开了她。
“嘶!”她一个弱女子,论力气哪里抵得过他,被他一推,她不仅人摔在地上,银针也掉了,手肘疼地厉害。
黎相忆这一摔总算将在场宾客的注意力全引到了骆应逑身上,众人议论纷纷,全都带着惊恐之色。
“这,咸王不会是要杀人了吧?”
“看样子是。”
“我方才看他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还以为他不会杀人呢,这下完了,都完了。”
“我们是不是该逃命?”
他们这一桌周围本就没什么人,这下可好,生生被留出一圈空地。
众人退至三丈外,不约而同望向骆时遗,似乎在等他发话。骆时遗缓缓站起身,神色复杂地看着骆应逑,眸中尽是悲悯。
双手一按桌面,骆应逑踉跄起身,浑身覆着狠厉的杀气,比起疯子来更像是修罗。
“你们最好走远些。”刑匀烈冷声示意在座几人,满脸肃杀之气,两道剑眉皱在了一处。
闻言,黎曲迅速拉过高莹玉,黎觉谴拉过黎相知,四人逃命似的跑到了宾客里头。
刑匀烈出手解了黎相与身上的穴道,低声说:“带你妹妹走。”
他将她即将脱口的质问全封在了喉间,眼下确实不是算账的时候,黎相与也不废话,飞奔去救黎相忆。
“来人,将咸王拿下。”
终于,骆时遗发话。紧接着,一百多名带刀侍卫冲了过来,团团将骆应逑围住。晚风轻轻拂过,他的发丝和蒙眼的布巾被风吹得飞起。
“唰唰唰”,侍卫纷纷抽出腰间配刀,齐齐对准了骆应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