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白天,日头当猛,周护犹如身入冰窖,吓得瞪大眼睛,再三抹了两眼,当前看到的只有隐约炙烤的热浪而已。

    虽然他没有见过赵军的死状,但也能想到被一条狗扑杀致死是怎样的惨况。

    一只被喂过人肉的巨型犬类,生性定然养得嗜血凶猛,杀伤力自不用说,武功高强者都未必能制服。面对状况突发,赵军又有一些武功底子,能因此丧命,想来只有一种可能,只可能是在没有设防的情况下,忽遭其养犬的袭击。

    想到方才恍惚露过的一张脸,倒还是赵军生前那副凶煞模样,这个画面从周护脑海一闪而过,又惊得他全身直冒寒意。

    他赶紧晃了晃脑袋,甩掉画面,再次走动起来。

    ......

    周护是被差卫押着进来,要走却没人来管他,当然守卫森严的尚宝司也不是可以随意走动,可他仗着当过差熟悉地形,也知道会在哪里布防,刻意绕道避开这些点。

    决心要去红旗卫的驯兽所看一看。

    偷摸摸地来到驯兽所门院,为了避人耳目,他来到这里着实费了些心思。

    周护探出个头放眼往里一瞧,视觉上还未发挥,就优先闻到一股若有若无地狗臭味,话说那令赵都头致死的恶犬最后是什么个境地,是死是活无从得知。

    可院门里头,空地上摆着两张方桌,一桌坐着三四名差卫,有的饮酒作乐,有的懒散地趴在桌面上打呼噜,有的大声说话,一点也看不出有何异常。

    他们都是赵军底下的人,赵军一死,他们的表现看上去太过于正常。

    也许是他没碰到时候,于是他留心那大声说话的两人。

    可惜,周护怎么费心听到的都是些琐碎的闲言,说到高兴处就放声大笑,没点有用的讯息。

    正听得无味,忽听到有什么轻微的动静。

    周护心有疑惑,循着动静摇头四顾,猛然看到身后尽头拐角的围墙上,正在翻出一个人。

    那人爬在墙头上,在高处显然也一眼看到底下的他。

    那生人见到他起初露出一丝慌色,随即沉稳了下来,竖起一根食指在唇上作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由于两人都是处于一种“见不得人”的同样境地,便默契地不作声。

    等他下了地,周护便已经迎了过去。

    他们不约而同的寻了一个合适的无人角落。

    “你是什么人?”

    周护见他身穿红旗卫的锦衣校服,看起来比普通差卫地位强,估摸着是“校尉”的级别一类的,虽是如此,若真要论起来,他在接近案发现场的地盘玩□□的游戏,按理说是他该问他才对,结果反倒先质问起他来了,不免有贼喊捉贼的嫌疑。

    于是不甘示弱的回击:“你又是什么人?”

    “你是长着一双眼睛没瞎吧,没见我身上穿着什么?反倒是你偷偷摸摸的躲在那门外,而且你一介布衣莫名其妙出现在这片官场,你这才引人怀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