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儿是盛如意的贴身丫鬟,最清楚盛如意是什么人,有没有做过什么事,见到这偷窃的罪名安到盛如意身上,她哪怕再告诉自己要冷静,也忍不住道:“你胡说,小姐没有!”

    盛明歌扬起头:“你是你小姐的丫鬟,自然向着她。你家小姐的箱子里有凤簪,是我们所有人都见到的事情!”

    莺儿一噎,她知道不是盛如意,但是现在被栽赃得死死的,她六神无主,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慌乱间,她瞥到盛如意,只见盛如意目光毫无波澜,莺儿的心也下意识平静下来。

    “莺儿向着我,是情急护主,但二姐你好似亲眼所见我偷窃簪子,心急到字字句句都恨不得我立马认下罪名,却很奇怪。”盛如意幽凉的冷眸直射盛明歌,“论理,你并未亲眼见我偷窃凤簪,何故如此心急笃定?论情,你我乃姐妹,那箱子并未时时刻刻在我身旁,也不免是有人故意将凤簪放入我箱子内,你不主张细查其中究竟,甚至连辩驳的机会都不想我有。二姐,这是为何?”

    盛如意一番话说得有条不紊,盛明歌真没想到她平时像个锯嘴葫芦一样不爱说话,到这种危急关头,倒和刚才一样能说会道。

    盛明歌咬牙,正要辩驳,便听盛如意轻声道:“莫不是二姐担心时间拖得越长,我辩驳出不是我之后,这偷窃的火会烧到二姐身上?”

    “你胡说!”盛明歌万没想到盛如意在这种情况下居然敢攀咬她,真是胆大包天。

    “二姐,真相未水落石出之前,在场所有人都有嫌疑。”盛如意道,“莺儿,带一个人和你一起去我房里把我未带走的首饰拿出来。”

    光靠盛如意的嘴,说服力还不够,她要拿到其余证据,才能洗清身上的嫌疑。

    莺儿不明所里,却赶紧带着人去房间捧了首饰出来。

    那些首饰不是盛如意的嫁妆,所以她并未带走,这些首饰中翡翠奇珍、宝石珊瑚、点翠鎏金琳琅满目,晃花了人眼,哪怕是富贵如盛明歌,都没见过这么多的珠宝。

    她一时更不平,如若当初嫁给太子的是她,这些好东西都是她的。按照身份美貌,哪样她不比人强?

    盛明歌道:“你拿出这么些首饰做什么?炫耀你曾经太子侧妃的地位吗?!”

    盛明歌旁边的婆子听不过去,偷偷踩了她一脚,盛明歌忙住嘴,盛如意挑起其中一颗东珠,道:“这些首饰就在我房中,且是殿下当初所赠,哪怕是和离,殿下也未曾收回,我若是如二姐所说贪恋财物,为何不直接带走我房内这些首饰,而要舍近求远偷窃凤簪,以此担上一个盗窃的罪名?”

    这话一出,盛明歌一腔怒火被堵在胸口,德喜总管也点头。

    盛如意说的没错,她没有偷窃凤簪的动机。

    盛明歌哪儿知道盛如意有这么多好东西,她只能硬着头皮道:“谁知道你是如何想的,或许是你觉得贡品凤簪更珍贵,这凤簪总归是在你的箱子里被找到,你休想抵赖。”

    盛明歌故意放大声音,盛如意却冷静许多,在太阳底下,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薄汗,只有她身上仍透着玉一样的凉。

    她道:“起初建议开我箱子的人,是二姐,恰好在我的箱子里也找到了凤簪,此时正是晌午,往常二姐正在午睡,今日二姐却没睡觉,恰好插手此事,是为一奇。二姐平日从不踏入我房门,今日却正好踏入我房门,有院外值守小厮作证,是为二奇。我在太子府三年,从未出过盗窃之事,二姐一来便出现,此为三奇。”

    盛明歌听盛如意说话,越听越觉得荒谬。她怎么敢……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攀咬她,可看周围人的表情,他们竟被盛如意的话带了进去。

    盛明歌艳丽的面容上生起怒色,然而,盛如意下一句话让她通体发凉,盛如意说:“敢问二姐,今日特意踏入我房门,是否刻意拖延我和我的婢女,来为你派人将凤簪放入我的箱子争取时间?”

    她怎么知道?!

    盛明歌心中秘事被戳中,差点跳起来,盛如意怎么会知道?她可是和自己的贴身嬷嬷密谋一番后才如此行事,嬷嬷自小伺候她,不可能背叛她,盛如意不该知道。

    盛明歌心乱如麻,她到底是宣平候府嫡女,顺风顺水惯了,陷害人的事儿都是第一次做,哪里经得住这样的反驳。她脸色发白,不免有人朝她投来异样的目光。

    眼看着她说不出话来,适才踩盛明歌一脚提醒她的嬷嬷忽然粗哑着嗓音道:“五小姐,您说这么多,不过是空口无凭,凤簪放在你的箱子里,才是我们大家亲眼见到的事情。哪怕你说凤簪可能是别人放在你的箱子里,可是,箱子的钥匙只有你有,我们打开箱子是情急之下找人毁了锁,如果不是小姐你派去的人拿了钥匙开箱偷放簪子,我们打开你的箱子前,箱子怎么会完好无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