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晚睡觉时陆沅从怀里掏出一根红绳系在了白渚清原本就有一根红绳的手腕上,白渚清看了看原来那根又看了看新的这根,新的比原来的要粗一倍。
白渚清提了提手腕问道:“这什么意思?你今天又去弄了根?原来那根不是你弄的么?”
陆沅没有立刻回答,细心将红绳系好又打了个死结,然后扯着两边拽了拽确认不会松或掉,这才拍了拍白渚清的手腕道:“双重保险更保平安。”
第二天一早白渚清天不亮就起了,小心翼翼地从陆沅身上翻过去,又轻手轻脚地穿好衣服,最后回到床边看了陆沅一会儿,给她掖了掖被子,撤手要起身时被抓住了手。
陆沅还闭着眼睛,一滴眼泪越过鼻梁汇入另一只眼睛又划入鬓角,声音哽咽嘶哑不像刚哭:“一定要回来。”
白渚清回握住她的手蹲下去在她眼睛上亲了亲,低声道:“我保证。”然后起身松手离开。
白渚清出了定安府,整齐的队列排在门前,白渚清轻轻一扯嘴角,翻身上马,白衣飘飞,勒紧缰绳一声高喝:“将士们!回家!”
白渚清走后陆沅又接着睡了一觉,醒来后就没有那么难过了,只是有些无聊。
无聊到把白渚清屋子门口刚种下的花拔起来又种了一遍。
果不其然把它们整死了。
于是陆沅将花骸装进麻袋里扛着回了重世阁。
回了重世阁陆沅没回鸢鸢院,独自搬到了清萍院,且不许其他人跟着。
她住进了白渚清原来住的那间房,晚上只睡一半床,侧着身子跟另一半床说话,说到自己睡着。
晚上话说多了白天就不想说话了,但还是觉得无聊,陆沅从未觉得白昼这样长。
陆沅又开始在清萍院种海棠花,把江师姐院子里的海棠花偷完了都没有种活一株。
小鱼告诉她已经过了海棠花的种植季节怎么都种不活的,陆沅只得作罢。
放弃种花之后陆沅突发奇想开始研究兵书,人总要找点事情做。
兵书晦涩难懂,陆沅总是看着看着就困了,她也不难为自己,困了就睡,醒来再困。
看兵书是个好法子,它让白昼变短了。
陆沅浑浑噩噩地过了三月,白渚清三月无信。
洛辞等人常寻过来看她,一开始都是说些旁不相干的话,不敢提白渚清也不敢提定安侯,宫里的事更不敢提,陆沅几乎把皇帝和朝臣恨上了。
但陆沅总是兴致缺缺爱答不理,后来洛辞意识到可能找错了方向,于是开始主动和陆沅提起白渚清,问一些和白渚清有关的事,果然奏效,陆沅说的话多了许多。
满三月还没有收到白渚清传回京中的消息,洛辞自告奋勇去“安慰”她:“宫中也没有收到消息。”
陆沅从兵书里抬头瞥了她一眼。
洛辞在心里抽了自己一耳光,找补道:“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